中国人面临前所未有的社交危机
中国人面临前所未有的社交危机 ——“3000”万人社交焦虑引起关注 ——别怕陌生人 ——我们这个时代的社交焦虑 “如果不是为了寻找认识人的机会,没人愿意去参加鸡尾酒会”。在英国《经济学人》一篇名为《U型生活轨迹》的文章中,作者描述了人们对社交生活的厌倦情绪。 而在中国,社交焦虑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心理问题。一个保守估算的数字是,每10个人中就有1人或多或少遭遇社交障碍的困扰。在这个强调彰显个性、表达自己的社会里,崇尚讷言敏行的中国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社交危机。 在这个每年以约1500万人的速度城市化的中国,人们时常感到身处于繁华都市中的“孤岛”,渴求真诚的交流。但同时,为什么众多人感到对社交缺乏信心,甚至对人际交往感到厌倦和逃避?而我们又怎样才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,跨前一步,拥有健康而又精彩的社交生活? “3000万”人的社交困扰 社交焦虑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步子迈入你我的生活,而我们却对它一无所知 社交焦虑,是一种对任何社交或公开场合感到恐惧或忧虑的精神状态。美国社交焦虑症协会甚至指出,全球约有7%的人患有社交焦虑障碍症,平均每100人中有13人在一生中有发病机会。但更普遍且广泛存在的现象是,人们并未觉得自己达到疾病的程度,但却无时无刻不被与人打交道的问题烦扰,一个保守且被广泛报道的数字是,中国(包括台湾)每10人中约有1人或多或少有社交焦虑方面的困扰。社交焦虑,已成为当今世界继抑郁和酗酒之后排行第三位的精神健康问题,而在社会急剧前行的中国,可能受此波及更多。 中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着城市化,但越来越多的人在感受城市生活喧嚣与落寞的同时,开始对社会生活产生心理排斥。早在2007年,国内某杂志进行了一次“社交商”读者调查,结果显示,有高达60.76%的人认为自己有一定程度的社交焦虑;最近一次腾讯·大成网对近700名网友调查显示,有一半以上的人偶尔会在遇到熟人时遮住自己的脸。 社交焦虑,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,走近我们身边。 究其原因,年轻人正处于自我职业发展、社会网络建立、寻找配偶结婚等社交需求比较旺盛的时期,而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、“宅”一族的诞生,因缺乏人际交往而导致社交技能退化,因工作压力过大,对一些应酬场合产生反感,这些都可能导致社交焦虑。 社交焦虑是对其他人的排斥,实质上也是自己对自己的排斥。“当社交中稍有不完美,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、贬低、谴责感油然而生。”心理学家李子勋如此分析。 敏感、完美主义倾向、看重自己的努力、比较聪明,如此年轻人受制于社交焦虑实在可惜,“他们就像鞋子里有粒沙子。把它拿掉后,他们就能健步如飞。” 一些人的社交焦虑,并不是出现在青少年或者年轻时,而往往出现在升职之后。他们有了更多与社会权威人士交往的机会,压力也增加,多方面因素导致恐惧增加。而且,愿意且能够接受心理咨询的人又在少数。 识别社交焦虑障碍的难度,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患者自身。其他类型的焦虑障碍,身体上有反应,睡觉不好、注意力不集中、消化不良⋯⋯(他们)都是看病次数增加的,只有社交焦虑,比一般人看病次数少。原因很简单,在这群希望消失在人群之中的人看来,就连医生也是令他们害怕的陌生人。 对那些严重社交焦虑障碍患者来说,从发现问题到主动求医,可能需要10年之久。有研究显示,往往是前5年时间自己抗争,花3年时间在网上搜索,再花1年时间寻找民间办法,半年时间找心理咨询师、中医、神经内科医生,最后才找到精神科医生。 对于更大多数只有些微症状的普通人,正处于听之任之或自己抗争的阶段,一般不会走进心理门诊或精神病院。而社交焦虑障碍的一大特点正是,平均病程20年左右,除了因年纪增长社交需求减少、或是进行有效自我心理建设之外,大多不会自行缓解。 如果综合其他焦虑障碍,我国焦虑障碍的患病人数则无法计数。然而,我国的临床心理学家、精神疾病社会工作者和职业治疗师等仍然缺乏,以重精神病患者为主的传统精神卫生服务体系,也没有足够的资源配备来为社交焦虑这些相对较轻心理问题的患者、儿童或老年人提供服务。 有社交恐惧的人或多或少会让人觉得古怪。如果你能看见他们的话。的确,有时候你能看到他们。看到他们在众人面前讲起话来声如蚊嗡或者结结巴巴,看到他们一说话就脸红不敢与人对视,看到他们在聚会闹哄哄中躲在角落里把头埋在书里。 实际上,更多的时候,他们并不出现在你视野里。你看不到他们偷偷擦着手心里的汗,拼命抑制身体的抖动,把自己封闭在网络世界里以填偿想与人交往的渴望,或者心里对自己嘶吼“怕毛怕”却难以指挥自己的脚迈出家门。他们活在一场或者激烈持久或者讨厌绵绵的战争中。他们要跟自己对“社交”这个“敌人”的“畏惧”抑或“不喜欢”作战。 而从某种角度而言,“他们”可能就是我们。这些人总是被忽略的。 其实⋯⋯心病还需心药医。 在当前急剧变革的社会时期,挖掘恐惧基因中的社会和文化因素更具普遍意义 “没有人能自全,没有人是孤岛,每人都是大陆的一片。”1623年,英国诗人约翰·邓恩写下如此打动人心的诗行时,他已被身处上层的朋友们抛弃,并在疾病缠身和穷困潦倒中品味心灵深处的焦虑。 社会交往本来是人类最主要的活动之一,但因而产生的焦虑和恐惧却占据着许多人的心灵,以至于无法走出灵魂深处的那片孤岛,甚至为此焦虑成疾。 社交焦虑障碍的发展过程受多种因素影响,目前的研究在遗传基因、气质特征、父母影响、早期创伤、认知倾向等方面都有不少进展,而且多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也开始为人所重视。 然而,这并不是问题的全部。社交焦虑障碍毕竟主要还是心理问题,在个人认知趋向现代思维的过程中,社会交往方式的变化将不可避免地打上时代的烙印。在当前急剧变革的社会时期,挖掘恐惧基因中的社会和文化因素,更具普遍意义:今天我们到底为何会恐惧? 滞后的人格心理 内向、害羞、自卑的性格特征,被认为与社交焦虑障碍关系极大。他们怕见陌生人、怕难为情、怕表现自我,甚至出现逃避行为。 从历史的眼光来看,谦虚、内敛和不张扬,这些人格特征恰恰是中国传统文化所崇尚的社交规范。对中国社会影响深远的孔孟儒家文化,告诫人们“巧言令色,鲜矣仁”“祸从口出”“沉默是金”,要求“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”。 这种文化代代相传,甚至内化为民间谚语和口头禅。而不善于言辞、不善于交往、不喜欢展示自己的文化影响非常大,甚至在我们对后代的教育中,从幼儿园、小学、中学到大学,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,已经习惯于这种不表达自己意见的方式。 近一百年来,中国社会中的人际交往方式经历了多次变迁。从传统中国重亲情、崇礼制的交往,转为“单位人时代”的“同志关系”“朋友关系”的平等交往,又转为现在“陌生人社会”更趋复杂、更多手段、更富“工具理性”的人际交往。但数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型塑出来的内倾人格特征,并不能立刻随之转化,并且不断通过教育和民间潜移默化的影响,仍然深刻而广泛地存在着,这种人格心理的滞后让人们在变动的社会面前不断遭遇尴尬。 亦因此,接受了传统文化教育的70后、80后、90后们,在走向社会时却发现,情况已经变了:他们找工作时需要展示自己,职场升迁需要表达,官员提拔也需要去讲演。 今天的中国社会要求人们能说会道,要求人们必须彰显个性、表达自己,但语言表达能力并不是一下子就能训练出来的。我们可以设想,本来就缺乏训练,对自己的语言表达不自信的人,现在却要被迫拉出去接受竞争,这种压力使得很多人产生畏惧感。这样,社会人的要求和个人价值取向的冲突引起人格上的矛盾,这个矛盾的结果就是社交恐惧。 成长的创伤 今后一个相对比较长的时期内,中国人的心理问题会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,而社交焦虑障碍是其中一种比较常见的问题。 一个不无巧合的事实是,有社交焦虑障碍的人往往都会有一个严厉的父亲或母亲,他们从小被严格要求并饱受指责,导致自卑心理比较强。 这种心理创伤的直接影响是,人际关系紧张、扭曲、异化。尤其在反右、文革等非正常时期,儿子打爹,学生打老师,兄弟反目,夫妻互斗的惨剧屡屡发生,人们被迫要“怀疑一切”。 互不信任的后果是,相互交往越来越少,坦率的交流成为稀缺。尤其在当今房价飞涨,许多人居无定所,人员流动频繁的背景下,人们被迫去面对不断变化的工作、生活环境,还得适应快速变化的人际关系。 “快社会”的稀薄交往 现在人的压力大,父母顾不上孩子,老师也顾不上孩子,谁也顾不上谁,交流越来越少。尤其是80后、90后的独生子女,更堪忧的是留守儿童,他们共同的特征是从小就缺乏跟同龄小伙伴交流的机会。不管是情感交流,还是社交模式的学习上,这一块都是会欠缺的。 通讯和网络的发展,看起来应该是人们社交的福音。尤其是最近十年,陪着互联网一起成长的这一代人发现,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,可以不用知道对方是谁,也无须在乎对方的表情、眼神和动作,陌生人之间的交往不仅更加容易,他们甚至还可以不跟人见面就能挣钱谋生。这本来应该可以帮助人们扩大交往范围,使得交往形式更加多样化,有助于克服焦虑情绪。然而,越来越多的人们沉溺于网络却疏于现实交往,这已经成为广受关注的社会问题。 科技、网络拓展了人们的交往空间,但同时也让人们开始回避面对面的交流。在网上聊得很投机,往往下线之后和人交往的问题显得更突出。虚拟社区不能替代实际的人际关系,“不是替代关系”。作为社会动物,人与人的直面交流是无法被替代的。 面对社交,我们可以不焦虑—— 社交焦虑的最终解决,不仅依赖个人对自我的接纳,更依赖整个社会对“以人为本”这一基本理念的融入与消化 随着越来越多社交焦虑患者进入公众视野,人们开始发现,社交焦虑不只是令患者个人备感煎熬、生活受阻,当他们背过身去,主动成为社会陌生人,留下的是一片不能忽视的阴影。 社交焦虑的社会成本 有数据表明,包括中国在内的中等收入国家,神经精神疾病的负担已经超过传染病、心血管疾病或肿瘤,在疾病总负担中排名第一。 社交焦虑障碍患者,常常也是抑郁症患者。在首次发病年龄小于15岁的社交焦虑障碍患者中,七成的患者共病抑郁,四成患者共病酒精滥用。裹挟着社交焦虑的各类精神疾病患者,常因情绪相关的不良身体症状反复就诊,耗费基层医疗资源,增加社会负担。 我们不无顾虑,更广泛、更普遍的社交焦虑加深着社会隔阂。因为社交焦虑,人与人之间越来越陌生,群体与群体、阶层与阶层之间也丧失了越来越多的交流空间,最终放大社会对立的危险情绪。现在社会阶层流动越来越困难,自然交往就少,这些人很难跨越制度性障碍。事实上,社交出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暴露的是这个社会的健康状况。 社交焦虑还可能继续发展为“社会焦虑”,令社会弥漫着焦虑不安的情绪与浮躁氛围。早在2006年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一项调查显示,2134名受访者中的34%经常产生焦虑情绪,焦虑已经成为现代人的一种生活常态。当这种压抑、紧张等非理性情绪聚焦到一定程度,甚至可能以社会冲突或其他方式最终释放。 “以人为本”化解焦虑 对于克服社会焦虑障碍的方式,与应对其他精神类疾病一样,仍主要依靠采取药物和心理治疗两种方式。药物治疗方面通常会有针对性地选择一些抑制剂、阻断剂及抗抑郁药物。它们对于调节情绪效果明显,但同时也存在着副作用。而类似于“剥洋葱”的心理治疗方式,仍是不可替代的解决之道。 事实上,心理治疗对社交焦虑障碍来说,已经被证明是有效的,尤其是对儿童和轻微症状者而言,这是首选。目前常用的、比较有效的心理治疗是认知行为治疗,通过社交技能的训练改善人的社交技能,提高社交信心;通过暴露干预治疗可以降低患者社交时的焦虑。然而,这种治疗方式不只是心理诊所或精神科医师才能提供,有社交焦虑的人往往需要从社会各个地方获得帮助。目前,国内在这方面做得还远远不足。但也有一些机构或团体开始注意到这方面的需求,并开始着手构建这样的帮助体系。 焦虑本来是人们对于陌生人群和场合的正常适应行为,而社交焦虑无疑是一种过度保护。而人们普遍存在的不安全感也加剧了心理上的焦虑感。 因此,从环境诱因入手,为了根本消除集体焦虑,仍需更好地解决社会保障、义务教育和公共卫生等最基本的民生问题,建立公平有效的分配机制、共享社会成果。 “我们应当从教育、从人际关系,从社会健全等各个角度,建立一个良性环境。一个尊重个人权利的社会,一个诚信的社会,才可能使民众心理健康。”有识之士指出。
——摘自.编辑《中新网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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